公元前506年冬吴大举伐楚（外一首）

颜隼

公元前506年冬吴大举伐楚

在七个春秋中取得阶段性成果，

星光下眼泪与冷露的混合又接近第九个年头，

那个洁白的睡莲一直不被你所采撷；

可感知的神性从天上的星辰中降落到遮遮掩掩的树丛，

天狼星像要预兆着什么：亮得神秘、特别。

我印证我的生命，印证我的生命，唯一的任务！

在狼烟与数不胜数的烽火之中，

在堆满枯枝败叶的石头棋盘上，

没有皓丽明月；活力的咸味易逝。

我要印证我的生命：

一只脚走水路，

一只脚踏上陆路，

复仇的欲望全部萌动、开始骚动；

也许它们蛰伏得太久，被凉风吹醒，

从淮水到汉水全都暮霭沉沉。

所到之处敌人支离破碎的声音，恰恰是我的血脉想要听到的：

它不再低声泣诉，它欣喜而豪迈；

那些山岳、岩石、水泽使人嗅到亢奋的气味。

世界普遍永恒的真理再简单不过，像已释放的平原，

遇到强有力的冲击力犹如摧枯拉朽！

指挥它的是那个曾经乞讨的手，这么多年——

我鏖战白昼，而且不为人知；

我已不管麦城的守将怎么想：

东边筑一个狭长的驴形城墙，

西边建一个圆形的磨状堡垒，

在平地之间给他来个“顾此失彼”。

我瞥见气势恢宏的王国是行将消亡的存在物，

郢都的大门朝我敞开，这里才是最坚实的土地！

快意迅速扩展到全身

我希望楚国宫廷似蚁穴接触到冰凉的流动的溪水

他们蚂蚁般全都惶惶不可终日。

我印证我的生命，清楚地知道它的丰富与严谨：

不可置疑，像一直穿过非物质的空间

在它的运转途中直达那个极点的花园；

现在仅剩一只伸长着脖子猛拍翅膀拼命逃窜的灰天鹅

与我有着精确的关系。

这柄信念的宝剑，没什么比得上我与它之间的情谊：

多么持久、深沉、坦诚以及细腻，

当它顿然出鞘时已转化成某种激情！

你已完全领悟我的内心世界，

对历阳山和溧阳的濑水肯定也了如指掌

如今那儿早已空无一人，

涟涟的阳光不息的周期变化令人战栗；

这样做是不是疯了？我要印证我的生命。

                                              罪恶的棺椁

居然隐藏在湖底。

山背后

这位故地重游的诗人，

还像从前一样斯文，现在

向你问好，问个好！

他听到了傍晚的回声

和河流福祉无疆的音乐，

太阳神的另一侧

黄绿色的山谷依旧赏心悦目：

唯有你，是他不可名状的光亮，

唯有你，是他救助和慰藉的源泉。

在傍晚幽蓝的昏暗中

灰蓝的薄暮宛若一群绵羊，

一切都不再恢复了，

请忘却自己的担心吧！

虽无人可倾吐衷肠，

却也胜过没有任何向往，

他仰慕并爱这里迷人的一切：

那已并非年轻的岁月

仍散发着似不久前时日的芳香……

他独自默坐，

这天地间仍能发出像青铜一般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