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词八首
我本诗人妾美人,锥心情思病中频。
玉梨魂断春风雨①,花落章台梦未陈②。
红蕉剥尽气凋伤,烛泪阑干激烈肠。
底事苍天长戏我,频摧风雨殿残妆。
青衫沦落亦堪悲③,红粉怜才梦已迟。
一死何曾能配汝,潇潇风雨化相思。
凄风苦雨独吟哦,病骨支离梦不多。
我未成名卿未嫁④,惭将赤手挽情波。
检点闲愁鬓发疏,卅年抑塞敢消除。
情天恨海谁填补⑤,哀绝罾城何六如⑥。
翠慵红闷梦难温,暮雨斑斑泪独吞。
鹈决有情争似我⑦,伤心咏断玉梨魂。
昏灯苦雨柳含烟,辗转愁闻泣血鹃。
料想佳人春睡足,虚名误我几华年。
连番骚怨托哀词,恨似杜鹃妾未知。
身化春蚕空作茧,谁怜薄命咏君诗。
注:2000年5月2日作。
①玉梨魂:近代鸳鸯蝴蝶派中的代表作品,徐枕亚著。
②章台:长安章台街名。后用以指游子客远的地方。《汉书·张敞传》:
“时罢朝会,走马章台街。”
唐韩翊《羽林少年行》:“鸣鞭晓出章台路,叶叶春衣杨柳风。”
③青衫:语本白居易《琵琶行》:“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其意原指唐时官职最低的服色。后用以形容沦落悲伤凄切之意。
元王实甫《西厢记》第车本第三折:“淋漓襟袖啼红泪,比司马青衫更湿。”
明王世贞《鸣凤记》第二十九出:“我岂学做重婚王允愚!岂湿着司马青衫泪。”
此处“青衫”意同“青衿”,为读书人所穿的衣服,在清代专指秀才。
这里是借以自称。清吕坚《 江官廨书楼漫成》:“青衫惭起舞,垂手一苍然。”
④借用唐诗人罗隐《偶题》诗句。其诗云:
“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
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⑤此句意用女娲氏补天和精卫填事。
⑥六如:语出清道光名士题惠州西湖六如亭联对句:
“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电”。
⑦鹈决:杜鹃别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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