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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扎人间不了情 [诗论]      文/【徐冰云】   
 

根扎人间不了情

——钟思贤先生新著《草根情》赏析

 

钟思贤先生,网名絮雨弦丝,是我在深圳认识的一位诗坛挚友,他年逾八旬,个性鲜明、独特,性情豁达、豪爽,心灵充满阳光。我们气味相投,一见如故,相逢恨晚也。记得在去年深圳市老干部银湖迎春诗会上,只见他闪亮登场,满面微笑,将话筒奉还主持,也无讲稿,却双手叉腰,滔滔不绝,纵横捭阖,妙珠连出,声若洪钟,牵引了台下无数惊异而敬慕的目光。此事给我留下非常深刻而难忘的印象。

最近,思贤先生的新著《草根情》即将出版问世,这是继《萍痕拾零》、《当代唐风三百首》、《全球当代客家著名诗人诗词精粹》、《辉煌六十年》、《寰球汉诗千家撷粹》、《首届“国学杯”全球汉诗集英》、《人民的胜利》、《神州诗苑》、《红色颂典》等著作出版后的第10部精典诗卷。

出于友情与信任,他将书稿清样送来一份,并嘱我写点读后之感。盛情难却,于是欣然命笔。

思贤先生的诗集《草根情》紧扣主旨,分为三章,即根之情、根之魂、根之本,共精选诗词作品142首。拜读之余,深感其诗著与其人一样,特色鲜明,极富创意,概括起来,共有四大亮点:奋展联想翼,聚焦一点红,凝情出妙境,针砭笔韵雄。

 

【其一】奋展联想翼

 

在《草根情》中,诗人奋力展开联想的羽翼,运用形象思维,在对生活不断进行深入观察、体验、分析、研究的基础上,凭借种种最能表现主题的具体感性材料,通过强烈的思想活动和丰富的想象,构成完整而富有意义的艺术形象。在生发艺术思维时,诗人多巧妙采取比喻、拟人、夸张、复沓等创作手法。而其中比喻一般分为5类,即明喻、暗喻、借喻、博喻、综喻。

如思贤先生诗作:七绝《梅江月》末句“游人似鲫画如屏”,七绝《陨石》诗句“人生好比陨星石,一划长空一首诗”,七律《父爱如山》首句“丘如子女父如山”,均将本体和喻体一并托出,在两者之间加上“似”、“如”与“好比”字样,此乃明喻也。这样巧妙相比,非常鲜明、新颖,前者把梅江之迷人月色与旖旎景象生动地映衬出来,中者则把短暂而恢弘的壮美人生形象地烘托出来,而后者更将父子亲情独特地富有创意地表现出来。

思贤先生的《草根情》中,也有许多作品运用暗喻手法。

如:【忆江南】人生路

浮生路,梦幻一张图。

日暮风凄随笔剪,蟾光桂影照天敷。

傲雪唾穷途!

此词中以喻体“梦幻一张图”形容本体人生路的绚烂精彩,颇为生动而传神。

在《草根情》中,作者运用借喻手法的作品,如:七律《木棉絮飞歌》首句“飘飘洒洒红棉絮”,七绝《杭州西子湖》第三句“天生一把千寻镜”,七绝《溪边草》诗句“最喜山村交响乐,蛙声蝈蝈伴春眠”,七绝《古松》第三句“天生一把岩中骨”,七绝《高山榕》第三句“小平种下千秋爱”,七绝《习总书记首访俄罗斯》第二句“龙熊挽手立东方”,这些诗句中,本体皆未出现,直接用喻体代表,此乃借喻也。此种比喻,更深一层,本体与喻体溶合一起,显得含蓄蕴藉。第一例其中“红棉絮”喻木棉花,突出其飘零的动态与绚丽的色彩,为高翘的结尾“撒种吟风身自洁,扎根热土播春光”相照应;第二例其中“千寻镜”喻西子湖,突出其明亮与纯净的形态与意象,为意味隽永而深长的尾句“印尽人间不了情”作铺垫;第三例其中“交响乐”喻田间的蛙鸣声,突出山村独特的自然景观,借以抒发诗人对山乡生活的热爱之情;第四例其中“岩中骨”喻古松,突出其傲骨铮铮,昂然挺拔,此乃中华民族风骨的象征,亦为诗人之自我写照也;第五例其中“千秋爱”喻高山榕,赞颂领袖的伟大博爱,借以表达诗人对领袖的深深缅怀;第六例其中“龙”喻当代中国,“熊”喻今日俄罗斯,“龙熊挽手”,此乃中俄两国人民友好与团结之象征也!

思贤先生的诗作中,还有不少灵活运用博喻的作品。

如:【长相思】高原乡村医生赞

小药箱,大爱箱,

雪域茫茫希望装。

心灵一束光。

 

日背箱,夜背箱,

星陨马亡救死伤。

人间圣火泱!

此词中,词人以多种事物(大爱箱、一束光、圣火泱)同时比喻一个事物(小药箱),乃是博喻也。连用3个比喻,不仅突出了小药箱救死扶伤的神奇功能,而且高度赞美了高原乡村的白衣天使。

另外,诗人在某些作品中且能做到比喻的巧妙综合运用,即综喻,亦为复合比喻。

如:七绝《黄花岗木棉礼赞》

一举南疆霸气豪,掀天怒吼赤如潮。

悬头喷洒殷殷血,洗尽春寒此恨消。

此诗中以潮声比喻怒吼声,此乃明喻;以“殷殷血”比喻鲜红的木棉花,此乃借喻;末句中“春寒”比喻恶劣的环境与反动的势力,亦为借喻也。一首小诗,能恰当运用多种比喻手法,难能可贵也。

思贤先生在《草根情》中,不少诗词也巧妙地运用了比拟的艺术创作手法。

如:第一章根之情第一首七绝《岩上草》

悬岩翘首望青天,夹缝逢春别样鲜。

露饮餐风修品性,红尘滚滚笑云烟!

诗人在此诗中,赋予岩上草以人的生命、行为与感情,连用翘、望、夹、逢、饮、餐、修、笑等8个动词,突出了岩上草顽强的生命力,表达了诗人对草根一族的深切同情与高歌赞美。

又如:七绝《秋荷》

风撕雨剪乱秋魂,叶败枝残泪滚吞。

耐得苦寒春又发,满塘惊艳朝天奔。

此诗与《岩上草》有异曲同工之妙,诗人赋予秋荷以人的情怀,赞其在逆境中百折不饶的精神与品格,末句气势磅礴,似系从南宋诗人杨万里《晚出净慈寺送林子方》诗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中巧妙化用而来,然意象显得更加灵动,境界显得更加雄浑。

再如:七绝《山泉》

穿岩越壁韵潺潺,草伏花荫避世喧。

一隙清流归大海,于无响处叩人寰!

此诗连用一系列动词,赋予山泉以人的行为,特别是末句“叩”字用得极为传神,使人如闻其声,此乃鲁迅诗句“于无声处听惊雷”之精彩演绎也。

思贤先生在《草根情》诗集中,也有许多艺术夸张的佳作。

如:五绝《虾志》

躬背驮沧海,须长可触天。

清明肝胆照,急水走庭闲。

诗人大气包举,想象飞腾,生发离奇惊人的幻想,谁能驮得起浩瀚无边的沧海啊?谁能有触及高天的长须呢?这完全不符合事实,但正是由于这种大吹、特吹、奇吹,才吹得读者心弦激荡,才吹得诗境无限开阔,才吹得意象特别灵动,吹得艺术魅力无穷

又如:七绝《农民工》

一根扁担挑风雨,半篓乡愁走九州。

陌地荒原扛日月,琼楼影下度春秋。

谁见过挑风雨、扛日月的豪壮而潇洒的情景?谁又见过有如此魔力的扁担啊?诗人奋展联想的丰翼,充满神奇的浪漫色彩,热情赞扬了农民工气壮山河的伟大力量,同时也隐射出某些区域贫富悬殊的社会现实,读来动人心魄,发人深省。

遥想长庆三年(823),唐宣宗曾游至奉新百丈山,为其雄奇风光所陶醉,即兴吟出一首七律,其颔联是“日月每从肩上过,山河长在掌中看”。其气魄可谓大矣,然与思贤先生笔下的当今农民工相比,却似乎稍显逊色,一“过”一“扛”,究竟谁更有魄力,自是不言而喻也!

在《草根情》作品中,思贤先生充分发挥形象思维的作用,还能综合运用比喻、夸张、拟人等多种创作艺术手法。

如:第三章根之本第一首七绝《战地草》

兵戎相拥血成河,弱草哀鸣苦难多。

白骨同胞埋脚下,清明泪雨哭谐和。

此诗首句以夸张手法,特别突出战争的残酷程度;接着以借喻手法,极其形象地反映人民的深重苦难;尾句以拟人手法,无比强烈地抒发诗人对祖国和平统一、对环球同此凉热的殷切渴望。一个“哭”字,含义深沉隽永,既是对死难者的沉痛追悼,又是对和谐社会的疾声呼唤,声声泪,殷殷血,何其感人至深也!

如:七绝《写诗》

写因写果写龙蛇,写却年华恨晚霞。

写得词新当饭吃,写眠雨雪写飞花!

此诗运用反复修辞法,动词连用,灵巧复沓,不仅增强了作品的感情色彩,而且产生出绮思缠绵的艺术效果。诗中以因果、龙蛇、年华、晚霞、米饭、雨雪、飞花等新颖而奇特的意象,或虚或实,或幻或真,含蓄蕴藉地烘托出诗人对生活、对事业、对理想的不懈追求与美好憧憬。诗人挥动如椽巨笔,连用7个“写”字,恰似启开闸门后那喷涌而出的奔流,激起千堆雪,又仿佛九天直下那气势磅礴的银瀑,飞溅万斛珠,倾尽了何其豪迈的草根情愫,展望着何其绚烂的恢弘愿景,抒发出何其壮美的诗化人生!


又如:七律《拾荒谣》

拾风拾雨拾沧桑,拾得繁华梦里装。

拾得流霞披瘦骨,拾来冷月塞饥肠。

拾荒堆里寻希望,抱病墙头拾健康。

善恶人间皆拾得,拾完丑陋拾天良!


此诗与前诗有异曲同工之妙,亦运用反复修辞法,为了

增强语势,加深印象,激发情感,突出题旨,诗人以11个“拾”字,复叠连用,巧妙地引出风雨、沧桑、繁华、幽梦、流霞、冷月、希望、健康、善恶、丑陋、天良等11种意象,将人间千种情态与万般景象概括殆尽,将拾荒者的喜怒哀乐描绘得淋漓尽致,字里行间,凝聚着诗人对被遗忘人群的深切同情,也隐含着其对社会丑陋现象的无情鞭笞。

总之,思贤先生善于将比兴创作法运用自如,使作品意象新颖,意旨鲜明,富有感人之艺术魅力。

 

【其二】聚焦一点红

 

宋代大诗人苏东坡诗云:“谁知一点红,解寄无边春”。联系诗词创作的实际,我赞同当代诗界这样的观点,即诗词可以而且应该通过具有某种特征的个别事物,去表现那一类事物的许多情况和一般情况,以小见大,以小景传大景之神。

思贤先生眼界开阔,深得其中奥妙,能够鸟瞰与总揽全局,通过对社会生活的深刻体验与细致观察,善于寻找那体现“无边春”的“一点红”,写出个人独特的发现,写出寓有共性的个性。在《草根情》诗词集中,许多作品都是选材新颖,小中见大,以少总多,以一当十,言前人所未言,发前人所未发,表现其敏锐的时代嗅觉与政治目光,显示其非同寻常的艺术魄力与雄健笔力。

如:七绝《叩关》

此关曾叹鬼门关,遣返拘留泪眼潸。

一国如今垂两制,来来去去串家园。

此诗意在歌颂香港回归后的新变化,并未选取大题材,也不用诸如“决策高”、“展新貌”、“谱宏篇”之类的词语,只摄取一个小镜头,以叩关这件寻常小事,反映实现一国两制后给寻常百姓带来的切身利益。至于党的决策正确英明、香港回归后之崭新风貌,不着一字,却尽得风流。全诗采取暗喻与对比手法,将从鬼门关口到幸福家园、两个年代两重天的巨变情景描绘得真切动人,诗味浓郁,意境鲜明。其中“来来去去”一词,通俗易懂,虽是极寻常简单之语,然诗人用在此处,恰如其分,画龙点睛,将游港民众的潇洒浪漫之貌、悠然自得之态,跃然纸上,映亮人眸。真神来之笔也!

又如:七绝《笔架山咏》

权将巨笔架山巅,画凤描龙绣丽篇。

曾蘸荒原淫雨苦,今涂墨彩白云闲。

笔架山景象恢弘,风光旖旎,作者并未写山的共同点,诸如深壑幽谷、险峰陡崖,而是紧扣其独特的山势形态与自然景观,以拟人与对比的艺术手法,表现笔架山的“无边春”。

再如:七绝《张家界抒情》

吊脚楼前牛打滚,金鞭岩上甩金鞭。

扶犁百姓蘸金浪,鞭得山翻水倒悬。

张家界更是气象万千,风光无限,诗人也并未从大处着手,不写悬崖峭壁、幽径虬松,而是独辟蹊径,取材新颖,聚焦山中一个小镜头,运用艺术夸张,让人从吊脚楼、金鞭岩等小景中,去领略张家界牛打滚、甩金鞭、蘸金浪等独特的人文色彩,从而折射出张家界山清水秀、葱茏清幽的“无边春”。

一如:《春日农事》

声声布谷醒犁耙,唧唧蛙鸣嬉水洼。

簇簇秧抛春雨绿,悠悠鞭甩走阳斜。

农村天地广阔,诗人未选大题材,不写大景象,也不用诸如“春光美”、“形势好”、“奔小康”之类的词语,而是聚焦春耕小镜头,巧用14个叠字,精心叠出了一幅有声有色、生机勃勃的美丽春耕图,诗中充满着新春的欢乐与喜悦,也流露出诗人对农村无比热爱的炽情。一滴水可以透视太阳的光辉,一个春耕小镜头自能以小见大,真实反映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新风貌。

 

【其三】凝情出妙境

 

咏物诗一般有三个境界。第一境界:尽人皆知,为写物而写物。第二境界:意象灵动,托此物寓彼意。第三境界:出人意料,道前人所未道。

思贤先生诗著《草根情》中,咏物诗词占有一定比例。我认为,其咏物诗作大都达到第三境界。

如:七绝《落日》

渐行渐远不回头,世道沧桑脑后休。

半片红唇亲大地,一腔碧血付霞流!

此诗托物言志,写得颇为大气,颇为豪放。诗人运用拟人与借喻的艺术手法,将奔放的激情抒发得淋漓尽致!诗中“半片红唇”比喻鲜红的夕阳,“一腔碧血”比喻落日的辉煌光焰,意象壮美,创意独特,情景交融,妙境顿出。

又如:七绝《梅水》

漫舞银蛇衔碧水,霓灯夹岸锁梅江。

叠浪山歌随春到,醉在家乡梦也香。

此诗即境抒怀,以银蛇、碧水、霓灯、山歌等独特的灵动意象,展现出一幅梅江独特的自然风情画,绘声绘色,使人如临仙境,末句感情浓郁,由物及人,蕴含着对家乡深沉炽热的独特情愫与爱恋。这是一个游子的悠悠衷怀与缕缕乡情,这是一位诗人的隽隽秀笔与袅袅心韵,这是一道何其迷人醉心、销魂摄魄的民俗风景线啊!

再如:第二章根之魂第一首七绝《依坟草》

依梦魂牵寸草心,朝朝暮暮护坟茔。

荣枯历尽逢春发,根扎人间不了情!

此诗借依坟草的形象寄意寓情,骨肉深情游子爱,化作小草护亲茔。意象鲜明,比喻贴切,诗人的独特个性与不了痴情藉此真实地烘托出来。此为移花接木,创意自出也。

一如:七律《心潮》

梦呓百年经苦雨,一朝苏醒化春潮。

扬清涤浊连天涌,舞燕翔龙比翼飙。

海阔包容千涧水,心齐使得万杆篙。

汐腾碧浪粼波漾,晚唱渔舟伴月摇。

此诗首句不同凡响,联想丰富,将中国的百年梦想比喻那汹涌澎湃的春潮,新颖而奇特,巧妙而形象;颔联巧用借喻手法,其中“清”喻清廉风气、和谐社会以及正气人物,“浊”喻腐败分子及其邪恶势力,“连天涌”乃用夸张手法突出当前倡廉反腐浪潮的磅礴声势;“燕”、“龙”喻一代风流,“比翼飙”乃形容其飘逸绰约、潇洒轩然的风姿;颈联则以工稳的对仗与蕴含哲理的警语,展示实现中国梦想的恢弘胸襟与豪迈气度;尾联意境深邃,文笔隽秀,以汐腾、波漾、晚唱、月摇等灵动意象,加上碧浪、渔舟之精心点缀,绘声绘色地将一幅美梦成真后的绚烂图画呈现在读者眼前。

 

【其四】针砭笔韵雄

 

思贤先生虽正值暮年,然雄心犹在,他时刻关注国事民情,目睹社会腐败现象,痛心疾首,愤然写出许多针砭时弊的诗章,收入在他的诗集《草根情》中。

如:七绝《含羞草》

贼虐强蹬品自修,一睁一闭展灵眸。

偷天朽木良心死,小草芊芊也喊羞。

此诗寓情于物,巧用拟人、比喻、对比的艺术手法,以“偷天朽木”比喻腐败分子及邪恶势力,抒发诗人的愤懑,以“小草芊芊”自况,表现诗人的正直清高,以“良心死”与“也喊羞”进行鲜明对照,突出小草(诗人)的灵性,反衬出朽木(贪官)的丑恶。

又如:七绝《贪官梦》

嘴角流油孽债多,灵蛇缠颈梦沉舸。

乌纱一顶随流水,无奈桥头叹奈何。

此诗开篇用白描手法,勾勒出一幅贪官的丑恶嘴脸;接着化用民间传说,以“灵蛇缠颈”、“无奈桥头”两个虚幻意象,揭示贪官的一帘迷梦与必然命运;第三句以“乌纱”借代贪官,“随流水”,预示其可悲的下场。此诗可谓当代《醒世恒言》与《警世通言》之缩影也。

再如:七绝《鼠影浮光》

袖抖玄机兜地皮,金砖楼叠肚肠肥。

升天鸡犬云中笑,龟兔无言只叹唏。

诗人通过长期对社会生活的深入观察与体验,以鼠影这个形象来反衬自己的心态。第一句以“抖”、“兜”两个动词连用,一针见血地揭示腐败分子的卑鄙伎俩;第二句以夸张手法,曝光其贪婪的习性;第三句用借喻手法,以“鸡犬”比喻其狐朋狗党,“云中笑”写其一时得逞的狂妄态势;末句以“龟兔”比喻平民百姓,“无言”、“叹唏”,隐含着心中燃烧的怒火与惊天撼地的千钧雷霆。正如鲁迅所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从此诗中,我们似可听到警钟的阵阵长鸣,听到诗人心灵的声声呐喊!

思贤先生对社会丑恶现象的无情鞭笞,对腐败分子的深恶痛绝,不仅表现了其强烈的正义感与责任感,而且反映出其对国家对人民深切的挚情与博爱。

如:七律《路》

曲折迂回困苦缠,蓦然回首彩云间。

腰杆一挺山开步,骨膊交横地换颜。

血印斑斑知痛痒,车轮滚滚越雄关。

红旗指处金风爽,铣足盘弯拾目鲜。

此诗借路言志,以曲折迂回、困苦纠缠、血印斑斑等晦暗意象,突出人生道路的崎岖、坎坷与艰辛;而以腰杆一挺、骨膊交横、车轮滚滚等灵动意象,则表现诗人在艰难困苦面前不屈不挠的坚韧毅力与顽强意志;再以彩云间、山开步、地换颜、越雄关、红旗指、金风爽、拾目鲜等美好意象,更显示诗人对未来对前程的坚定信念与乐观情怀。此作可谓诗人平生遭遇的真实写照。思贤先生经历了漫长的风雨生涯与峥嵘岁月,受尽了百般屈辱与不公平待遇,但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守护着一片阳光襟宇,无怨无悔,激情洋溢。在《草根情》中,其深沉的家国情、昂扬的军旅情、炽热的亲友情、痴迷的山水情、浓郁的生活情,凝聚于字里行间,构成其铿锵雄浑的主旋律。此乃沸腾血管中喷涌的血,此乃炽热熔炉中燃烧的火,此乃隆冬苦寒中孕育的花,此乃激烈壮怀里凝结的果!

思贤先生性情豪爽,《草根情》中的作品大都写得激情澎湃,或雄浑豪迈,或高旷洒脱,或苍凉悲壮,似属豪放一派;然其诗集中也不乏婉约之作,在第一章根之情中就计有10余首抒情词作,描写淑女情怀,一个个靓丽形象,若出水芙蓉,姿态娉婷,清新可爱。

如:《一丛花》仕女思春

寻幽探春盼阳斜,凤眼送流霞。

佳人粉黛惊天出,立亭亭、玉润奇葩。

万种丰姿,情深眉宇,绝代冠其华。

又翔布谷醒犁耙,素手采桑麻。

提篮踱步吟潇洒,爱悠悠、心系无涯。

此刻魂销,炎凉牵挂,何日剪窗花?

此词以绚烂多彩的婉约之纤细文笔,惟妙惟肖地刻画出一位追寻幽梦的梅乡仕女形象,将其缠绵悱恻的眷顾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特别是下阕,以布谷、犁耙、桑麻、提篮、窗花等5种灵动意象,将梅乡独特的自然景观与浓郁的民俗风情充分地展现出来;而以素手、踱步、潇洒、悠悠、魂销、牵挂等一系列行为与形态,则将一位梅乡仕女的绝佳形象生动而细腻地烘托出来;再以采、吟、爱、系、剪等一连串动词的巧妙运用,更将梅乡仕女的美丽思春情怀描述得委婉动人,回肠荡气。

思贤先生系中国诗书画院常务副院长,乃广东诗词学会常务理事,是深圳诗词界德高望重的风云人物。其诗词新集《草根情》是值得一读的,其诗词言论是值得重视、值得研究的。如今,中共梅州市委宣传部与梅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梅州市嘉应诗社、林风眠画院等部门,以其诗集《草根情》为主题,联合举办一次梅州四雅士诗书画专题展。这是一件珠联璧合的艺坛雅事,这是一个令人欣喜、令人振奋的盛举。我由衷祝贺这次诗书画联展圆满成功!

“荣枯历尽逢春发,根扎人间不了情。”思贤先生的诗词之根早已深深扎在梅州故乡的沃土里,深深扎在鹏城改革开放的前哨上,深深扎在中华吟坛的宏伟基地上,也深深扎在广大诗词爱好者的心坎上!


本文发表于 2015-01-23 07:42:28 ,被阅读过 1793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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