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絮语》
文/纤云弄巧（何瑞霖）

泥潭中的树枝
裁满月光，碎下来

奶奶，顶着霜拄着拐杖
经过小土山 短松冈 古庙
一头扑倒，手中紧捏着件紫旗袍

以跪拜的角度，扶起奶奶
奶奶说：妞子，奶奶要走了
你爷爷骑着白马接我来了

奶奶说：我的骨灰要撒到海里

你爷爷在海里等我

他等了我四十年

你爷爷是去台湾十年头上死的
他的骨灰撒在靠近大陆的海域

奶奶说：你爷爷和我是在

是在美国留学时里谈恋爱的

妮子，我和你爷爷虽然隔着海峡
可一直感觉他就在我的身边
我的一颦一笑他都在看

奶奶说：妮子
让你妈妈帮我
帮我换上那件紫色的旗袍
那是你爷爷买给我的
我也是穿着它送你爷爷上飞机的
上面有你爷爷的泪
奶奶说：妮子
奶奶的头发乱吗？帮奶奶拢拢
妮子，奶奶真的要走了
你爷爷都等急了

奶奶睡得安详，脸上挂着笑容
少女般的笑容很甜蜜

骨灰一把把洒下
海水很平静，蔚蓝而透明
海鱼睡在自己的泪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