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就是在深夜里,孤独的望着天空,寂寞的数着星星;
有一种爱,就是在无数个彻夜无眠的时刻,倚在窗前,对着无语的苍天,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放纵的青春,沉醉的心思,肆意的挥洒着。
虽说人生亦不过如此,可是,心,还是被温暖的伤害了。。
谁,是谁的过客,谁,又是谁的归人?
记得那年的一个休息日,天出奇的冷,还时不时的飘着散乱的雪花。喃儿如约来到她最好的闺蜜娟娟的男友家。温暖的客厅里,两人窝在沙发上开心的说着悄悄话,而娟娟的男友,正在厨房卖力的为她们准备中餐。
喃儿斜着眼睛酸溜溜的说:“你看,有个男朋友就是好,回到家什么都不用干,尽吃现成的。”
“那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以我们喃儿这条件,若有了男朋友,那还不把你捧到天上去啊?”
“哈,不行不行,我这人笨的很,什么都不会做,没人会看上我的。”
两人正闹着,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拧不过娟娟的喃儿,只好去开门。
“你找。。。。谁?”
门打开了,喃儿只觉头脑一晕,流光也瞬间驻停。眼前这个男人,温文尔雅,面带微笑,那幽幽的眼神,分明已直射到你的心里去了。。喃儿顿时乱了方寸。。
后来的喃儿,没有了说笑声,那颗不安的小心脏,一直在不停的乱跳着。这是怎么了?长到这么大,还没有过这样啊。开门那一幕,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一见钟情?他的眼神,真的是醉了那漫天的雪花还乱了我的心啊!如果不是,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天哪,快给我力量吧!喃儿在心里弱弱的对自己喊着。。
开天辟地第一回,喃儿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
等她清醒过来,娟娟取笑她说:“瞧你醉的那样,嘴里还一个劲的对我说,我喜欢他,我喜欢他,他会喜欢我吗?哈哈,真没羞!”
妈呀。。有这事?娟娟接着说:“喂,你真的喜欢他?”
喃儿后来才知道,他叫郁,是娟娟男友的发小,现在报社任主编,说好了把他介绍给喃儿认识,虽说年龄比喃儿大许多,可是人非常好,没想到才见第一面,喃儿就出了洋相。
也许,每个女孩子的心中都有一个梦,在梦里,有一个在等着自己的人,他会牵她的手,漫步在春天里,漫步在烟雨中,漫步在大海边,漫步在夕阳下。。喃儿问自己,郁?难道他就是我梦里的那个人?
他们相互交换了号码,对视时,两人的眼里都满含着醉意。。
虽然即将毕业,可老师管的还是很严。没有晚自习时,没有演出时,喃儿都会偷偷的溜出去,和郁哥哥两人顺着学校前那条覆盖着梧桐树的马路,一直走着、说着。通常都是喃儿一边倒着走,一边开心的说着与同学间发生的趣事。他呢,总是在静静的听着,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或扶她一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到八点多了,九点之前必须回房间。每到这个时候,喃儿就不说话了,他拉着她的手,轻轻的说:喃儿,我们下次见?
春暖了,喃儿的心也像那花骨朵一般,一天天等着开放。她不止一次的望着闪烁的星星,自言自语的说,这个季节真好,适合谈恋爱!郁哥哥,如果我们同行,你的左手一定要牵着我的右手;你若愿意,我陪你流浪天涯;你若离去,我便做只路过的蝴蝶。。
忙着毕业前的汇报演出;忙着毕业前的一切手续;又忙着从学校搬家到新的工作单位。一切都在忙忙碌碌中,一切也都顺顺利利。有时还有郁哥哥的陪伴,喃儿更是乐得跟朵花似的。。
初来乍到工作单位,除了一些代过课的老师,剧院的人基本上都不认识,见到年纪大的就叫老师,见到年龄差不多的,就叫师哥师姐。可喃儿还是有很多的不习惯,原来在学校都是集体行动,老师管着,班长叫着,可现在什么都要自己去处理;业务团长通知了排戏、演出时间,就不会再有人管你、叫你了;每天的练功全凭你自觉,没人会喊你;不会的戏,皮厚一点,开口请老演员老师教你,你不开口,没有人会有这个义务来主动教你。总之,一切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每天除了自己练功、院里排戏,偶尔参加些演出(为老演员跑龙套),基本上就是这样了。毕业时刚到院里的那点新鲜感,全都没有了。
一次和郁哥哥出去遛弯儿,喃儿一脸的愁云,“喃儿,怎么了?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没有,就是觉得像个没人管的孩子,特别的没着没落。”
“哈哈,你都这么大了,还要人管?”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特别的不习惯。”
“喃儿,从学校毕业到工作单位,总是要有个慢慢适应的过程,单位不像学校,专业上不会有人义务的教你,完全要靠你自己自觉,你平时虚心点,刻苦点,多向你们院里的老艺术家们请教、学习。你一定会行的,喃儿,你说呢?”
喃儿真的是一个用心的孩子,她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每天坚持练功,复习在学校学的戏;参加演出,无论是演丫鬟还是演宫女,无论是有台词还是没台词,都是认认真真,绝对不偷工减料;老演员演戏时,只要她不在台上,她就会在舞台的两侧认真看戏;她还会请音响师把老师演出的唱段录下来,回到房间一遍一遍的听,仔细的琢磨,反复的研究。真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院里的一些老师,见到喃儿这钻研劲儿,都喜欢上了她,并主动的给她说戏,慢慢在后来的演出中,喃儿也会有机会演一出开锣戏了。
喃儿把这消息告诉了郁哥哥,他也替喃儿高兴。“喃儿,我没说错吧,只要你用功了,你就会行的。”
“郁哥哥,谢谢你。”
“喃儿,你跟我还这么客气?”
其实,喃儿的心里也很高兴,原先不适应的过程基本过去,事业上也慢慢的顺畅起来,最重要的是郁哥哥对她也很好。可是,他们俩的关系,却始终没有挑明。
半年过去了,喃儿的进步很大,在第二年新春的青年演员大奖赛中,喃儿脱颖而出,一举获得“最佳表演奖”和“优秀青年演员奖”。比赛结束的那天晚上,郁哥哥把她从后台接走,来到一家咖啡店。两人不仅要了咖啡,还要了不少好吃的。
“喃儿,祝贺你!我们以咖啡代酒,来,碰一个!”
“郁哥哥,这里也有你的功劳,谢谢你一直鼓励我!”
他们聊了很多,也聊的特别开心。分手的时候,郁哥哥对喃儿说,“喃儿,我正式的请求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郁哥哥虽比你大许多,可我会对你好的,而且是一辈子!”
“郁哥哥,我。。”
“呵呵,瞧你这无助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喃儿,你简单、善良、柔弱,我必须要保护你。”
喃儿做为院里的培养对象,会经常去外地下基层演出,这样,喃儿不仅得到了锻炼,也增添了许多舞台经验。郁哥哥对喃儿的工作非常的理解,也非常的支持。只要是在本地演出,郁哥哥会雷打不动的接送喃儿去剧场、回剧院,并把夜餐买好。如去外地演出,回来的那天,郁哥哥一准在剧院门口接她,还带了好多水果,分给喃儿的师哥师姐们,说是谢谢他们在外对喃儿的照顾,把那些师哥师姐们羡慕嫉妒的啊,揍他的心都有。喃儿呢,心里那个美啊,就别提了。
后来,院里接到了外事任务,要去国外演出几个月,喃儿作为同龄中为数不多的青年演员之一,也被入选出访团。临走前,郁哥哥对喃儿有说不完的话,千叮咛万嘱咐,并给她做了细致的准备,大到带什么衣服鞋子,小到清凉油、风油精,就连送人的小礼品都准备好了,真是想的不能再周到了。
在机场,郁哥哥拥着喃儿,“到了北京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开始要有二十几个小时的长途旅行呢。”
“没事,中途不是还要换机休息吗。”
“你还指望那个休息啊,你们肯定都会去逛街的。”
“哦,我知道了,今晚好好睡觉。”
“喃儿,不要嫌我唠叨,在国外要注意安全,不要一个人上街,要去好几个国家,一定很辛苦,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这几个月全靠你自己照顾自己了。我会想你的,我等你回来。”
“恩,我也会想你的,郁哥哥,等我回来。”
终于到了目的地,安顿好住宿,大家都特别的兴奋,也不管时差不时差了,完全忘了一路上的颠簸疲劳,跑去问代表团团长,能不能放他们出去转转。可是喃儿天生体质差,昏天黑地的躺在床上,困的要死还睡不着,也吃不下东西。同伴跑来拉她一块出去,她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说你们去吧,我头脑发晕。同伴笑话她,分开才两天就蔫儿成这样了?房间就剩她一个人时,躺在那睁着眼,脑子乱哄哄的:郁哥哥这会儿是不是也在想我?
几个月的国外生活,除了正常有序的演出,就是在天上飞来飞去,这个国家到那个国家,这个城市到那个城市,成天跟打狼似的。吃饭是个最大的问题,一顿两顿、一天两天西餐还凑合,几个月都这样,简直无法忍受。有时因为演出时间紧张,团里还会经常给大家吃什么三明治啊、热狗啊、牛奶啊这些快餐,可怜的喃儿,从小就不爱喝牛奶,又不爱吃蛋糕面包,到最后,只要进了西餐店,闻到那热哄哄的奶油味儿、肉味儿,喃儿就要吐。每次吃中餐就像过年一样,大家那高兴的劲儿。。
离回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喃儿恨不得天天掰着脚趾头算时间。躺在床上,想着她的郁哥哥,他现在在干什么?他每天都想我吗?工作忙吗?也不知道是胖了还是瘦了?我回国的那天,他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喃儿心里想着,念着。。
回国的那天,全团的人情绪都特别的激动,也许是离开的时间太长了,也许是都觉得疲劳了,大家归心似箭,恨不得一步就跨到家。飞机落在上海,全体人马去一家饭店大吃了一顿中餐,连夜坐大巴回到剧院。
喃儿为了给郁哥哥一个惊喜,没有告诉他回国的时间。等喃儿回房间安顿好,天已经亮了,她不顾疲劳,迫不及待的给郁哥哥打电话,电话没人接,接着打,还是没人接。喃儿倒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心里七上八下,郁哥哥怎么了?他怎么不接电话?出了什么事?想着想着就昏沉沉的睡着了。
一阵电话铃把喃儿惊醒,赶紧打开电话,是郁哥哥来的。“喂,是喃儿吗?”
“是。。我。。”
“喃儿,你怎么了?你在哪?”
“我在剧院宿舍。”
“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半夜到的,早上我给你电话,你没接,我在国外给你买了。。”
他打断了她的话,“我在外出差,就这两天回来,回来再说。”
“哦,那好吧,我等你回来。”
放下电话,喃儿的情绪差极了,完全没有了回国时的兴奋。重新躺下,跟自己说,睡觉,睡觉,睡他个天昏地暗!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喃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稀里糊涂的坐起来,愣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又听见敲门声,这才晕乎乎的爬起来,把门打开。
“怎么是你?”
是娟娟的男友,喃儿叫他秋哥哥。
看见秋哥哥,满脸的憔悴,人瘦的都脱了形。
“秋哥哥,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你一个人?娟娟呢?我给你们带了礼物,你来看。”
“喃儿,我,呜呜。。。”我天!一个大男人,哭的如此伤心?发生什么事了?
“秋哥哥,你怎么了?坐下慢慢说。”
“喃儿,我们俩都被人踹了。”
“踹了?什么意思?”
“就是你的郁哥哥和我的娟娟,把我们俩给甩了,他们俩好上了。”
“啊?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呵呵,不可能,不可能的。”
喃儿心虚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郁哥哥他不会这么做的,他说过,他要一辈子对我好的。”
“你相信他的话?人都会变的,我的傻丫头!你太善良了,太单纯了!”
“他们真的。。好上了?”
“是真的,秋哥哥不骗你!”
“一个是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人,一个是我最好的闺蜜,他们俩好上了?这怎么可能?呵呵!这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多月前。”
“秋哥哥,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喃儿无力的靠在床头,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脑子里空空的,只见秋哥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着,还不时的用头撞着墙,可是,却怎么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几天来,喃儿关闭电话,和家里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假期就要过去了,喃儿提前一天回到了院里,整理整理内务,第二天照旧去练功房练功。中午时,喃儿随便吃了点东西,洗了澡洗了衣服,正准备晾衣服,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是他——她的郁哥哥。。
喃儿强忍住眼泪,请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面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曾经让她乱了芳心、让她日夜思念、还说要保护她一辈子的郁哥哥?喃儿一阵眩晕,定了定神,理顺了思绪,静下心来。
“你出差回来了?”
“恩。喃儿,这两天我来过几次,你都不在,给你打电话,你都关机。”
“哦,对不起,我休假了,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就把手机给关了。”
“喃儿,今天我来这,就是想跟你说。。”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喃儿打断他的话。
“难道你就不想听我解释?”
“不想!”喃儿用嘶哑的声音说着:“都已经成为事实的结论,解释能改变的了吗?既然不可能改变,那解释还需要吗?”
“我。。”
“好了,你也不要多想了,我们都有各自的追求,各自的生活,想怎么做,那是自己的事,任何人无权干涉。我还有事,请回吧!”
“喃儿。。”
喃儿转过身去,两行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太阳,每天还是从东边升起,工作、生活还得继续。。
喃儿从剧院搬了出去,因为娟娟虽不跟她在一个团,但毕竟都在一个院,喃儿不想看见她。
还是和以前一样,练功、排戏、演出,有了假期就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几年过去了,妈妈无数次提到男朋友一事,喃儿都说不急不急,好的都在后头呢。他们哪里知道,那个没有打开的结,一直缠绕在喃儿的心底。。
浪漫而充满了幻想的曾经,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流逝了。爱情若是萎谢,还能再重燃吗?你看,就像那片嫣红的桃林,对春不离不弃,只是时光无情,凋零了她的妩媚。。
那劳燕分飞的泪水,如细雨一般,一滴滴的滑落。。
那颗离破碎的心灵,如花瓣一般,一片片的散落。。
你,还相信爱情吗?
君在何方,情归何处?
哦,还是化作美丽的蝴蝶吧。。
(待续)
穿越冬季
安寧
一凡先生
潇湘红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