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绿韵君《冬游西湖》一律,感慨殊深,其景其情,其声其韵,勾起了我的无限相思。拥别西湖已三十年矣,往时景色,往时人事依稀在目。钩沉于忆,慨当以歌,吟成一律以印心思。
附:绿韵《冬游西湖》
一鉴清波万古流,长堤老树写春秋。唐风宋韵濡青黛,瑶曲仙音绕鹭洲。
不觉廿年丝鬓改,难将百里敝樯收。几回梦呓闻坡屣,螺径犹徊任醉留。
梦回西湖——步绿韵君《冬游西湖》原玉
梦回西子忆风流,别后烟波三十秋。
依旧微澜浮玉塔,灿然新厦拥芳洲。
五湖光影云移出,九曲亭台鹭揽收。
迳向孤山寻故事,苏堤柳色月淹留。
附:西湖赏雾
——1983年发表于《芳华》杂志第三期
观赏西湖的晓雾,实在太美了。它能给人于朦胧、神奇、幻觉与憧憬的美的享受。
暮春的一天清晨,我从梦中醒来,一眼看见窗外景物迷蒙,便知是个大雾天。对雾有特殊兴趣的我,这样的机缘是不会轻于放过的。
匆匆走出大院,走到西湖边。出现在眼前的全都是雾了:上接高天,下垂湖面,渺乎苍茫,浩乎无际,溟溟漠漠,迷迷漫漫。“好大的雾啊!”我心中暗自喝采。
漫步进入百花洲头。“Good morning!”突然飘来一句甜美的问候声。顺声细辨,方见十米远处有几个男女青年正在朗声晨读。真是“身在咫尺看不见,闻声始觉有人来”了。
踱出百花洲,折转苏堤,驻足北眺,企图顾盼百花洲的倩影。然而洲渚潜形,湖光隐曜,眼前除了雾还是雾。蓦地,想起了三国时候孔明草船借箭的故事。身临此景,更深深叹服孔明的巧运天机,用计如神,怪不得曹阿瞒不敢轻举妄动,白白地送了十余万支箭。
登上宝塔,塔巅雾景更胜一筹。顺着旋梯拾级而上,越往上层,雾气越重。初时是雾裹腰身,后来便是步履雾中了,伫立顶层,居高临下眺望气象万千地云峦雾霭,明明灭灭的市镇灯火。突然,产生了一种神奇的超然感觉,仿佛步入蟾宫琼楼,耳畔篁笙迭起,馨香扑鼻,一群霓裳仙女翩翩起舞,而我也飘然已仙了。
宝塔下来,转入九曲桥,凭栏凝神湖面。西湖犹如罗帐中甜睡的美貌少女,显得那样平静、娇嫩、文雅。须臾,太阳出来了。阳光使劲渗入浓雾,洒落湖上。倏地,湖水象撒在大银盘中的无数珍珠,闪闪烁烁。蒸腾的雾气在阳光中形成一圈又一圈的七彩光晕,使人眼花缭乱,扑朔迷离。我几欲跳入湖中,去捧一把珍珠,挽一串雾环。
西湖的晓雾实在太美了。我观赏过罗浮山的晨雾,留给我的印象是,要么轻飘飘的一拂而过,要么风起云涌,滚滚而来,浩浩而去。西湖的晨雾则不然,它是那样的实实在在,迷迷蒙蒙,浑天地于一色,合湖山于一身。
遐思中,进点翠洲,过偃龙桥,出芳华洲。这时,近处响起了一串响亮的鞭炮声。我心头忽然一紧,一件早已遗逝的往事影现在脑际。那是“史无前例”的动乱年头,惠州也兴文攻武卫,武斗时有发生。人们别说游览观光,日常活动亦须当心。也是一个晓雾缭绕的清晨,在家憋得发慌得我,趁着大雾天,溜出湖边赏雾散心。游兴初起,猛然一阵枪响,耳畔流弹声啸,几个戴红袖章、荷枪实弹的人,窜到跟前,逼着盘问我是何派别,干吗大雾天跑来湖边。看那架势,情知不妙,只好“坦白”了一番。虽未招来更大的麻烦,但对一切景色已是索然无味。归途中,我不敢抱怨,只能诅咒那不合时宜的迷雾……
“叮铃铃……”一阵阵清脆的车铃声把我从恶梦般的回忆中唤醒,这时一辆辆自行车擦身而过,人流象穿梭般的往来,啊,新的一天已开始了!该诅咒的早已过去,该赞美的就在眼前。“晓雾并非无情物,垂落人间做绫罗。”可不是吗!它给美丽的祖国河山,披上了一重羽衣霓裳,使之更加妩媚多娇。
我喜欢西湖的湖光山色,楼台亭榭,但对西湖晓雾的神往、冀求却更胜一筹。
—— 邹国荣
源芝
曾经橄榄绿
兰蔻侬心
耕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