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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创作探微      文/【友谊之花(acacia)】   
《诗词创作探微》
   所谓诗法实无定规,我们首先理解一下几个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对诗学体裁的规范要求的如此严格?为什么我们对景物铺垫以及用字炼景的描写如此看重?为什么我们会说“词不害意”?
   讲到修辞李白的诗想象力够丰富够狂野吧?我们看到他的“白发三千丈”,就是典型的形象思维,很夸张地想象。我们会从这夸张地诗句中感受到这想象的魅力——真敢想!我们都知道,头发是不会有三千丈这么长的。但是我们没人去指责他乱说,为什么呢?因为李白这句的夸张想象,是有逻辑基础的,而不是在乱夸张。头发的特点是细而长,头发生长的趋势也只是往长里延伸,而不是往宽里发展。那么,就让它再长点又如何?三千丈或十万里的都没关系,只要他敢想。这个思路是合乎逻辑的。假如,他不按头发的自然生长规律去写,把长度改成形容宽度的词,则成“白发三千阔”,这成啥了?他让自己的头发变成了麻袋片子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不会写诗的人也能明白的。但是,这却经常是我们初学写诗的朋友一大障碍。常常写作思路不是按照自然合理的逻辑方向去写,只顾闷头琢磨如何寻找更华丽的词汇---堆词则容易失貌。我们通过对李白诗句的分析可以知道,强调贴切的符合自然的逻辑合理性,并不影响你想象力的发挥。诗的思维尽可以跳跃,可以转换,但是,必须有一定的逻辑性,也就是要有一定的“脉络”存在,我们称之为[诗脉]。
比如写出“鲜翠欲滴的荷叶上飘落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用律句则可以是“滴翠荷香迎白雪”,句子也挺美吧?可是人家一看就会笑了,季节不对啊!荷花是开在夏季的,而盛夏里不是不能飘雪花的,但看怎么说。如果夏里飘雪,一般意思是,夏天的雪一定是代表冤情的“六月雪”。而不可能是滴翠盈香的娴雅环境里可以飘下来的。
对于“顺序”的建议是,我们写作初时大可以一挥而就,顺着自己的情绪去发挥吧,怎么高兴就怎么写,别轻易打断自己的诗兴,这时需要发挥的是“形象思维”。但是,诗兴发挥完了,写完了总该审阅一下吧,回头审稿时,我们就应该追究我们所写的诗文的逻辑性了,这时就需要用严谨的逻辑思维来审视,来修改了。所谓诗句的“推敲”,就是逻辑思维和形象思维的融合匹配的过程。既保持自己诗思灵感的一面,又让它符合逻辑思维而站的住脚。单纯的想象力是虚的不靠谱的,只有通过逻辑性的审视,也就是符合客观欣赏习惯和审美要求,这“想象”才能算有了根基,这样才能真正地绽放出这诗意的精彩。
我们无须去羡慕并模仿那些写的又好又快的诗词捷才们,我们要端正自己的写作习惯。可以明确地说,古往今来,所有的好诗好词好联好曲,都是“修”出来的。李白杜甫白居易的作品也是一样,苏轼秦观李清照也是一样,我们身边的所有人,包括我们自己所写的,也是一样要经过“修改”而后才能成为“佳作”的。杜甫能够“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贾岛可以“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可谓是耗时用心吧?而李白看似可以是个特例“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貌似即兴成诗而不假思索。其实,李白也不能例外,只是他的“修改”过程是在他的腹中完成的。
曹植的七步成诗,也算不上真正的快捷,我们这里的不少朋友也有这样“快捷”的功力的,我们知道,这种能力,只是修改的过程的长短而已。能力比较强的可以在写句的时候同时调整,几乎是同步进行的。能力弱的,则需要反复的调整。当然,快的能力取决于很多因素,并不直接等同于写作的能力。
这样,诗学理念和诗学基础知识一起看,诗学创作和诗学评论同时做,我们也可以从容地面对。概因为我们是从更高的层面来看待知识性的东西,我们首先抓住的是认识上的规律性。我们认识到,视角决定了所见到的“形”,而“形”又决定了“象”的感觉,这个“象”才决定“意”的境界。那么,所谓诗的品位和意境,实际上就取决于我们最初的视角所在。笛卡尔的名言是“我思故我在”,我们此时不去思辩他唯心的哲学思想,但我们可以从诗词的造境和取意的角度来看待这句话。也就是,如果有了什么样的情绪状态,就会有了(选择性地看)什么样的景观情致。
反过来推看,诗中描写了什么样的景色观情致,也就决定了诗中的境界和品位是如何的。我们的这种分析是逻辑性的思维,而我们分析的对象,却又是形象思维的产物。看前期我们对“含蓄”的阐述---不著一字,尽得风流。首先得有“风流”的内涵和情致以及对其的感觉在我们心中,然后表达它出来的手段则是“不著一字”。我们说了,所谓的“不著一字”,其实就是有话不直说,也就是通常我们所说的“换个说法”,用比喻、用借代、用拟人或拟物这类的技巧去实现。如此这般“换个说法”,其实就可以换出无穷的妙意出来,可以换出不尽的余味来品尝。
其实,含蓄的体会我们人人都有,老话讲“话到舌前留半句,得饶人处且饶人”,表现的就是含蓄之意。面对自己与他人的交流或纷争时,针锋相对地徒逞口舌之利,其实毫无用处,谁又能打败了谁呢?所有的“战争”都是没有完胜者的。把理说到的同时,又给人家留一分情面,毕竟以后还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哦。给别人留出空间,其实就是给自己留出余地。给他人几分面子,也就是给你自己的几分面子。这就需要在你表达的时候“话到舌前留半句”,别把话都说绝了。这不仅仅是一种说话技巧,更是一种气度和修养。我们该意识到,“得饶人处且饶人”实际上不是对别人的大度和恩赐,谁都没有这种居高临下的资格,你饶的不是别人,而饶的是你自己,这是为你自己留一条后路,同时也自然就提高了你自己的人生境界。精彩就闪现在这平凡而淡然的一瞬间。
反映到诗词写作上来,还是这个道理。写哭写笑写喜写悲,别把“意”给写老了。比如写悲伤,只是直白地写自己如何伤心啊哭啊,有啥意思呢,你还写啥诗词呢?不如把笔一扔直接钻被窝里去大哭一场得了,来的更痛快。还比如写情绪激动昂扬,写形式大好,你若口号连篇的大白话直说,那还是诗吗?还不如戴上红袖标,拿着红宝书去大街上高喊几声呢。
一个人的嗓门再大也是有限的。但,寓情于物,寄思于景,让身外之物替你说话,那就很不一样了。这样整个世界都会充盈着你的诗思,和你同悲和你同喜,寓情于物的艺术本质,其实就是调动天地万物和你一同吟咏。我们讲诗词要有余味是啥意思,余音不尽,辞尽意不尽,就是因为你表现是不仅仅你个人情思,而是调动了身边一草一木的“大世界”与你同唱。所以才会意蕴丰厚,所以才能味道盈余而不尽。
我们上期讲座结束时列出了几首诗,不知道大家读了没有。韦应物的《滁舟西涧》这首绝句就很有意思。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这是一首山水名篇,也是韦应物的代表作之一。诗里,我们看到了诸如涧边幽草、深树莺啼、春潮带雨、野渡横舟等等自然景观的生动描述,写作技巧非常高。尤其大家注意“深树鸣”这样的写法,这就是古典诗歌中经常被运用的“以声衬静”的手法。还有我们熟悉的那句“空山鸟语”也是同类的手法。看着是写鸟语,喧闹鸟叠声,其实反映的正是空山之幽静无人的状态。假如这山里来一队人马,放他几枪试下?那么再也不会听到鸟语了。 “黄鹂深树鸣”反衬的静,是和前面起句的“幽草”协调起来了。幽则静,鸣也是静,只是描写的角度各不相同,手法各异。写出“幽”那是直描,用上“鸣”则是含蓄地反衬。静中有动,以动托静。
在这里,我们看着是一幅风光景物的描写哦,其实却“含蓄”地表达了诗人的心态和情致了。诗人爱的是幽草的安贫守节,轻视的是黄鹂的攀高媚时。这样,在艺术美感的享受同时,自己的情志意趣,恬淡的胸襟表达的充分而自然。
诗的后两句的手法是笔锋急转,写向晚雨野渡的情景了。在郊野渡口,傍晚时分急雨来,这不正是游人急着回家,需要船家摆渡而不能悠然空泊的时分吗?我们却看到“野渡无人舟自横”。这种反差的景状描写,实际上就不是纯景描写了,而是暗喻自己(“舟”的意象自喻)不在其位,有才而不得其用的那种无奈的意思,颇为耐人寻味。这四句写的都是景色,而且写的惟妙惟肖,无疑是一幅浓淡相宜的山水画。但是,表达的是自己的心境和情态。这里说一句怨言了吗?说一句感叹了吗?没有!这里就做到了“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的境界。啥叫诗词的含蓄?这就是“含蓄”表现的典型例作。




本文发表于 2017-07-03 07:55:03 ,被阅读过 947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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