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翻山越岭驱车访友,酒菜茶点一轮过去主客俱已半醺,归来时飞雪已经转为细雨。作诗聊记杂谈杂感。有时候七律可以分开上下阕来写,颇似两个七绝。这首作此尝试。
[七律] 雪地访友聚谈
文/湯安
纸上空天骢马陨,隆中谁论主从悲。
忆往犹聆滔荡梦,子来直落老悭规。
附旧作:含羞草与蜗牛舍
含羞草(Shy plant)有许多可以互译的中外名字,怕羞草(the tickle plant), 感应草(Sensitive Plant), 勿摸我(touch-me-not), 谦逊草(humble plant), 庄羞公主草(Modest Princess), 眠草(Sleeping gress), 等等。
不用说,人们喜欢含羞草,尤其是不受世事侵染,更具纯粹观察力的小孩们,为它的亲切善良知羞端庄翠绿和恬淡安静。
曾有几个冬天是到海南过的节,住在一位先富朋友家。除了出去吃东山羊石斑羹,最难忘的不是他家当时出门拉风的加长轿车,而是院子草丛中的两样趣味盎然的生物:绿茵茵的小含羞草,鸭蛋般粗壮胖大的法国蜗牛。
这两样生物都温和安静,似乎都愿意跟人玩耍。把含羞草放在太阳伞下,它们就误以为开始天阴,要刮风打雷下雨了,于是慌张害羞,轻轻一触就耸拉下来好几支叶子,一对对小叶象多米诺骨牌那样排着队倒下,或者干脆全草关闭成垂头丧气的光杆模样,令人忍俊不禁。而一旦移开大太阳伞,它们就象沙滩草地发布了解除警报通知,再去触摸欺骗就不那么灵了,最多合上几对叶子应付了事,好象是在日光浴地说:少来侵犯,人家在享受太阳。
与含羞草相比,蜗牛们则心宽体胖乐观旷达,并不恼人,放在手臂上就开始裹着皮肤爬上去,凉凉的,但不是蛞蝓那样黏黏的,难怪国外的美容店用它们去美容,而不是用加州巨树谷的巨型鼻涕虫香蕉蛞蝓,网上说放几个“专业蜗牛美容师”在顾客脸上视察五到十分钟,收费1万日元(106美元)。
法国菜所用的蜗牛品种不少,我总怀疑它们的好吃程度跟蜗牛在生活中的快乐程度成正比。庭院蜗牛,又叫散大蜗牛(Helix aspersa,法语:Petit Gris)是看上去就知足常乐快乐的法国品种,适合广泛的温度环境光线环境,可以粗燥放养。而另一种法国本土螺,葡萄蜗牛,通常就是在葡萄酒产地种植园里放牧的。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儿,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它们攀缘为什么? 享受葡萄茎、叶、芽、果等绿色食品,最后超过葡萄,跟葡萄美酒一同赴宴。这种葡萄蜗牛的外壳圆钝美丽,大小跟海棠苹果相仿,五厘米,又称苹果蜗牛,学名叫作盖罩大蜗牛(Helix pomatia)。
不过,海南那种大蜗牛只是俗称的法国蜗牛,它的学名叫非洲玛瑙蜗牛(Achatina fulica,在台湾叫露螺,广东所称的东风螺或花螺也包括它)。我看到的也许是一群最阳光快乐的蜗牛,自从篱笆外面爬进来,就把院子当作了蜗牛伊甸园,饱食之后,任行周公之礼,肆意天伦之乐,让篱笆和树丛里不乏这些肥螺。
天伦之乐看来不需要太多的嫌贫爱富或者反复掂量比较,你看它们对于不那么民主自由或者直选的生活安之若素,见到苹果,黄瓜片,猕猴桃还有绿菜叶就会缓缓地过来聚餐,这几样最喜欢吃,吃饱之后,就去混有压碎了的乌贼骨峭的砂地里磨牙。吃下去的乌贼骨用来加大它的壳,如果分别换用不同的建筑材料喂它,长出的就是颜色分节的斑纹螺壳。这道理跟马蜂吃五彩纸纸吐来做彩色蜂巢一样。
把一种家里面作生菜色拉的球型生菜在四度冰箱中浸泡纯净水,经过一个晚上,就是可口的冰山生菜(iceberg lettuce), 取一大片交给蜗牛,然后可以录下和分享蜗牛开心大嚼iceberg lettuce生菜的声音,一种蜗牛世界悠然见南山的天籁之音!
令人感触的正是蜗牛们的自得其乐:房屋不大也不小,没有独霸空置几十套房产的忐忑,不用马云阿里巴巴夜怕四十大盗“杀壕”,不忧愁世态寒暑炎凉下雨刮风,——— 房屋能总是能够有条不紊地扩大,不猴急不巴羡。
伊甸园碧树白沙,芳草地上含羞草伴马尼拉茅,蓝天下盛开不断的三角梅,一起都是安然庐外,活色生香。
亚热带院子里外的树木,除了柠檬,菠萝蜜,合欢树,还有凤凰花和红豆相思树,后三种与含羞草同科近缘,外形象是放大了的含羞草,它们阳光雨露,静默秀丽。在明快或者阴霾之下,蜗牛们不复多求,一心扩大欢乐规模:合欢花下死,做牛也风流。今年一对玛瑙螺,明年上百金玛瑙。
大千世界,熙熙攘攘,贫者无财,贪者收监,有几人保持含羞草那样的谦逊安静,几人安享蜗庐良辰,与绿地蓝天作伴?
附上诗友绿岛在吾爱发表的含羞草美玉:
《私语含羞草》
文/绿岛
怕羞,是人们对你的映象,
敏感,是你生活的陪光。
是植物?你有着神奇的触觉,
是动物?却又伸展出碧绿的叶掌!
我设想你是动植物的临界点----
造物主将两界的功能同聚在你的身上?
但不知,该如何寻得这生物界的函数,
这为零的导数只能是凭空想象!
清风中,背着双手,
我碾转----彷徨,惆怅......
含羞草与蜗庐感怀
文/Cancan
恤隐栖圩市
纯行向大伦
澹足何赋志
谦谨考颐真
焦先廪俸钧
盗堙成法宇
处火济三身
盗堙成法宇: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因为百姓盗息壤,百姓供奉他的庙宇自成。处火体民身:焦先行为痴狂而心有妇宾事黎民社稷,因得真人之真,“处火不燋,入水不冻”。大乘佛教謂佛身有法身、報身和化身三種。法身指一切現象的真實性,或稱為「自性身」。報身指佛淨土世界中的佛身,或稱為「食身」、「受用身」、「應身」。化身為教化利益凡夫眾生而現出的形象,如釋迦牟尼佛,或稱為「變化身」。大乘法苑義林章.卷七:「依世俗諦隨機所現說有三身,法身空理,報身空智,利物所現名變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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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 园 芳
唐 尹鹗
严妆嫩脸花明,教人见了关情。
含羞举步越罗轻,称娉婷。
终朝咫尺窥香阁,迢遥似隔层城。
何时休遣梦相萦,入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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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喜
唐 李商隐
自喜蜗牛舍,兼容燕子巢。
绿筠遗粉箨,红药绽香苞。
虎过遥知阱,鱼来且佐庖。
慢行成酩酊,邻壁有松醪。
注: 蜗牛舍,褒义。裴松之案《魏略》云:「焦先及杨沛,并作瓜牛庐,止其中。以为瓜当作蜗;蜗牛,螺虫之有角者也,俗或呼为黄犊。先等作圜舍,形如蜗牛蔽,故谓之蜗牛庐」。《古今注》卷中〈鱼虫〉:蜗牛,陵螺也。形如螔蝓,壳如小螺,热则自悬于叶下。野人结圆舍,如蜗牛之壳,故曰蜗舍,亦曰蜗牛之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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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里有个感人「蜗牛舍」典故,诠释中华文明的悠久,天人合一哲学的润物无声。对比西方至今言普世真理,行丛林法则,如此悠久和如此善良的基因恐非它处可出,止震旦耳。这些都解释了五律之中的《魏略》焦先典故。
焦先的“给廪,日五升” 指以官府财力,官员名册登记入廪,只因为隐士高风亮节,不用工作也给焦先工资社保,并不时拜望问安,官俸是每天五升米粮,始终予以照养。原文复制过来为
《三国志》卷十一〈魏书·管宁传·胡昭〉~3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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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海南可见的玛瑙蜗牛(Achatina fulica),
狗狗: 你出去!
蜗牛:我在自己的房子里。你的房子在哪呢?
下图为中华白玉玛瑙螺变种,肉质洁白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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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于食用,能长到0.4米的非洲大蜗牛
飞文染翰
高渐离
杨丽萍.瓶会泉
广泛